教学随笔/净利润与经营活动现金流背离的经典案例——紫鑫药业的...

这两天看到了证监会对紫鑫药业的行政处罚公告。紫鑫药业是我财报分析班上经常被学生作为案例来分析的对象了。去之前发布过的记录里翻了翻，果然之前整理过一篇。

学生案例/关联交易的信息披露违规案例——以紫鑫药业为例

紫鑫药业2023年8月4日，已经被深交所摘牌。我们可以在“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中找到它退市之后的公告。

2024年4月10日，紫鑫发布公告《关于收到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的公告》。紫鑫药业在2023年1月5日收到证监会的《立案告知书》，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取证，证监会认为紫鑫药业存在以下违法的事实：

漏。公司的实控人用控制的48家公司与紫鑫药业发生关联交易，但这些关联交易没有适当披露。这段期间关联交易及其占当期报告记载净资产绝对值的比例为：

第二、2014年至2021年，涉嫌通过虚增在地林下参采购成本的方式虚增存货。涉嫌虚增的金额如下：

按照公告书中的披露，这些存货采购款项实际支付给了实控人控制的账户，这些非经营性的资金占用金额及其占当期报告记载净资产绝对值的比例分别为：

第三、2017年和2018年的收入和利润存在虚假记载。

2017年，紫鑫药业向其关联方通化森宝销售双零金参并形成资金闭环，2018年虚构了向其关联方新银润销售在林地下参。涉及虚增的收入和利润如下：

第四、未按规定披露为关联方违规担保事项。

2017年和2018年为9家关联公司共计3.4亿元借款提供了连带保证，分别占那两年净资产的8.22%和7.88%。2019年为披露的关联担保金额为2.4亿元，占当年净资产5.4%。

第五、未按规定披露重大诉讼事项。

2021年年报中未披露一项涉诉金额达5.81亿元的诉讼。

证监会拟决定，对紫鑫药业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并处以1000万元罚款；对十五位相关责任人分别处以1000万~6万的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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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鑫药业是2007年上市的，栗子老师找到它2004年至2022年的财报数据。

一、审计意见

先看一下历年来的审计意见。

这些年来，为紫鑫药业审计的会计师事务所一直都是中准会计师事务所。栗子老师注意到，2011年，当紫鑫药业第一次被出具“保留意见”时，签字注册会计师更换了。当然，之前的签字注册会计师已经连续提供服务五年，按照规定的确是需要更换了。更换后的会计师连续三年出具了保留意见。而这三年导致保留意见的原因均为无法审计清楚存货（野山参）的金额。例如，2013年年报中，“形成保留意见的基础”中是这样表述的：

紫鑫药业存货中含有2011年内购入的野山参1,803根计8,172.38克，账面含税价值129,298,206.98元，虽已取得延边山参研究所出具的野山参鉴定证书，并由中国科学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单品抽样测试检验报告，但其中仍有部分未取得购买发票等合规入账凭证。虽然紫鑫药业本期有少量市场销售行为，但鉴于野山参货品的特殊性，目前尚无公开的令人信服的市场交易报价体系，亦无价值认定权威机构或部门，我们无法取得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以判定紫鑫药业对该等存货认定的恰当性。

这之后，紫鑫药业的财报到2019年之前一直被出具标准无保留意见。但通过看前文中证监会的调查结果，这些年来一直都存在违规关联交易和资金占用情况，尤其以2017年和2018年的资金占用金额巨大。但这段期间，审计师全部出具了无保留意见。

二、企业规模

观察紫鑫药业总收入的规模。

2011年，紫鑫药业的收入规模有了一个比较大的增长，从6亿增加至9亿。从2011年被出具保留意见的情况来看，大概率这个收入增长应当是有水分的。2017年和2018年两年维持了比较高的收入水平，但从证监会的处罚公告来看，至少这两年的收入肯定是存在虚增的。将公告中虚增的收入减去后，收入趋势如下：

那是不是就仅仅是这两年涉及收入和利润的虚增呢？大概率应当不是。只不过这两年是有确凿证据支撑的、能够明确确认收入和利润造假金额的。其他年份可能是出于“成本效益原则”而没有再去取证了。

总资产的规模如下：

资产的规模一路飙升上去了。但如果考虑了证监会公告中认为期末虚增的存货金额之后，总资产规模如下：

可见，资产的注水量太大了。到2021年，50多亿的存货是虚增的。这还是仅仅明确了存货虚增的金额，资产的其他项目未必见得没有水分。所以，百亿企业实际上的资产价值究竟几何？难说。

三、资金来源

有息负债一路飙升了上去。

业。

可以配合看一下现金流的特征：

筹资活动现金流的确在绝大多数年份中都是比较大的正数。2004年至2022年全部筹资活动现金流量净额加起来是71亿元。而经营活动现金流这些年加总起来是-44亿元，投资活动现金流加总为-28亿元。企业这些年的结果就是将融资来的钱，全部花了出去。这是典型的“输血型公司”的现金流特征了。

四、经营结果

先来看一下净利润。

将2004年至2022年净利润加总，为-12亿。呜呼，看来

从前文的数据，大家应当也可以看出来，2017年和2018年应当是紫鑫药业造假规模最为巨大的两年。因此，这两年可能被监管层作为重点抽查收入、利润造假情况的区间，专门对此进行了取证。被证实的利润造假金额分别为0.85亿元和0.95亿元，分别占原披露净利润的23%和55%。

将之前看过的经营活动现金流与净利润放在一起再观察一下。

这真是讲解利润质量的绝佳案例了。当净利润与经营活动现金流出现严重背离的时候，一定要思考——利润是真的吗？

栗子老师注意到，证监会的公告中提到2017年的财务造假实现了资金闭环——即现金流也存在造假的情况。我想这应该不只是这一笔被证监会核实的业务存在资金闭环操作，这些年来一定也有其他经营活动现金流的造假情况出现。即使这样，经营活动现金流依然表现很差，毕竟现金流造假比较麻烦。

证监会的调查取证从2013年开始，媒体报道多使用了“八年造假”这样的字眼。紫鑫药业的造假路应该比八年还要长。从财报看存货的经典案例，回头可以再仔细写一下紫鑫药业的存货。

［这是栗子老师第580篇原创分享。栗子老师在大学里教会计和财务分析等课程，作为一个非典型会计人（教会计而不是做会计），我在会人会语之栗子老师上分享我“不仅限于会计的会计人生”。平日里会将我备课时候的一些所思所想放上来，也会将我认为认真的、精彩的学生作业放上来，有时还会分享我的读书笔记，但也有时会跑偏说说亲子、美食、旅游以及其他有的没的。欢迎您与我共同探讨。］